一、名字里带“玉”的大丫环
整部红楼梦,名字里有“玉”的,除了宝玉,黛玉,妙玉,还有林之孝之女小红(林红玉),刘姥姥杜撰的小姐茗玉,王夫人的丫环,金钏的妹妹,玉钏。
可是红玉因为重了宝玉的名被改了“小红”,凤姐也听不得“玉”字:“讨人嫌的很,得了玉益似的,你也玉,我也玉。”可是为何王夫人的丫环却叫了“玉钏”?
这些近侍丫环的名字,大多是主子起的,也反映出主子的审美情趣,而且很多时候成对出现。如贾母的“鸳鸯”“鹦哥”,“琥珀”“珍珠”,薛姨妈的“同喜”“同贵”,宝玉的“晴雯”“绮霞”等。玉钏明显是跟姐姐金钏是一对。
这对姐妹花是贾府的家生子。姐妹两个同时在王夫人跟前伺候,而王夫人又是出了名的“慈善人”(宝钗语),想来其父母家人是非常知足的。管家林之孝家的曾经说过,“老太太,太太屋里的猫狗轻易都伤害不得”,更何况这些近侍丫环们?两个女儿都在王夫人面前服侍,那是多大的体面啊。
两个女孩子,名字分别有个金和玉。这不禁让人想起尤三姐生前对二姐说过,“姐姐糊涂。咱们金玉一样的人……”金,玉,都寓意珍贵难得。可是金钏并无金之贵重,活泼有余,稍欠稳重。她曾经在贾政门前公然挑逗宝玉吃她嘴上的胭脂,终因一句“金簪子掉进井里”,一语成谶。
王熙凤的生日宴上,玉钏偷偷躲在廊前垂泪——那一天也是金钏的生日。宝玉也在那一天里穿了素服撒了谎,偷偷跑去水仙庵祭奠。金钏死后,玉钏恨宝玉,总不给他好脸色。
金钏之死使得王夫人良心不安,除了厚葬以外,竟是将金钏的一两银子的月钱悉数给了玉钏,让她吃个“双份”。凤姐笑言“大喜”。
二、玉钏儿也是宝玉姨娘人选?
许多人觉得用姐姐的命“换”来的妹妹丰厚的月例是残酷,觉得“道喜”的王熙凤更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儿。我却不敢苟同。先来看看二两银子的价值:连贾母屋里都没有二两银子的丫头,一两银子已经是丫环的最高级别,王夫人将玉钏的月钱提到二两多少有些越矩。
这个数额,恰恰是姨娘的待遇,这一点不禁让人浮想联翩。王夫人对玉钏的另眼相待,是否有给宝玉做储备姨娘的意图呢?毕竟,王夫人曾经“悄悄地止住”袭人作为丫环的月钱,从自己的月例里拿出二两一吊钱给她。
宝玉病中想吃荷叶汤,王夫人让玉钏送去。莺儿见汤烫手,不知所措。玉钏却将汤放在食盒里,命婆子捧了,她与莺儿空着手结伴而行——作为大丫头的优越感立现。宝玉见了玉钏,竟问她母亲好——这太出乎意料。
主子问丫环的母亲身体可好,这在红楼梦里还是第一次见。就连袭人母亲死了,袭人亲自回了贾母,贾母尚且转眼就忘记,更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个“老白媳妇”呢。想来想去,只有一个解释,那就是宝玉对金钏之死心怀愧疚,这话没法明说,只好变相的关心一下玉钏的母亲,求得一丝心安。
玉钏原本对宝玉爱理不理,但是毕竟主仆有别,身份地位摆着,她无法不妥协。更何况,宝玉的“做小伏低”的本性又在玉钏面前极致地发挥了一次:
玉钏不肯喂他喝汤,他说,“我不是要你喂我。我因为走不动,你递给我吃了,你好赶早儿回去交代了,你好吃饭的。我只管耽误时候,你岂不饿坏了。你要动,我少不了忍了疼下去取来。”
见玉钏态度缓和,便又说,“好姐姐,你要生气只管在这里生罢,见了老太太,太太可放和气些,若还这样,你就又捱骂了。”
果然,玉钏儿见他这般,忍不住起身说道:“躺下罢!那世里造了来的业,这会子现世现报。教我那一个眼睛看得上!”一面说,一面哧的一声又笑了,端过汤来。
随着玉钏的态度转变,宝玉又略施小计哄玉钏喝了一口荷叶莲蓬汤。玉钏对宝玉的怨恨,是否烟消云散了呢?不得而知。
金钏死前,玉钏几乎没有什么戏份。印象里,玉钏不像姐姐那样调皮活泼、大胆贪玩,是个低调稳重的姑娘。也许正是这份沉稳使得她留在王夫人身边多年,而金钏之死,无疑令王夫人将一份内疚之情移之于她身上了。若贾府不倾覆,宝玉不出家,宝玉的姨娘中会有玉钏一个吗?
只是猜测,不敢妄言。
三、姐姐金钏去世后的无奈与痛苦
金钏之死是红楼梦里的一曲悲歌。我们或同情金钏的无辜,或谴责王夫人的残酷,或痛恨宝玉的怯懦,似乎都有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气定神闲。而玉钏不同,死的是她的亲姐姐,她的工作却是继续服侍王夫人,并不时与宝玉产生交集。
她没有选择的余地。她是家生子,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是奴才,没有人身自由。能在王夫人身边服侍那是她的福气:一两银子的月钱,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讲究的吃穿用度,更难得的是那份“体面”。
眼见着姐姐被王夫人打了耳光,当即赶出贾府,眼见着姐姐跪地求饶,痛哭流涕,她所能做的只是遵从主子的命令,叫来自己的母亲,领自己的姐姐出去。
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痛苦。当姐姐跳井自杀后,她依然当自己的差,做自己的活。时间依然流逝,贾府依旧太平。琏二奶奶的生日声势浩大,宝二爷却悄无声息地私自出了城。于是贾府上下乱成一团,直到“凤凰”归来。可是那一天也是姐姐的生日。自己除了偷偷地躲在廊下掉眼泪,又能如何?
王夫人做主将姐姐的月钱一并给了自己,每个月替家里多赚一两银子。不谢恩,又待如何呢?便是宝玉,纵然恼他,怨他,恨他,除了不正眼看他,不给他好脸色,又能怎样呢?若是果然有幸被王夫人选中,给了宝玉做屋里人,也没有理由不欢喜吧?
看看彩霞、五儿就知道了:旺儿家的小子,赵姨娘的侄子钱槐,哪一个配得上那些好姑娘?与配小子的宿命相比,宝玉的屋里人,简直是太好的结局。
玉钏不得不“原谅”。其实根本无所谓原谅。“金”、“玉”的贵重与她无缘,空占着一个华丽的名字,命运却半点不由己。玉钏身上,我看到金钏跳井带给她的伤痛,王夫人本性中的慈善与不忍,宝玉的软弱和忏悔,玉钏自己的无奈与妥协……不过都是人性罢了。
“袖里时闻玉钏敲”。玉钏,即玉镯,古时是誓言的象征,承载着海誓山盟。每一个玉镯,都书写着一段尘缘,或聚或散,或喜或悲。金钏选择了那样决绝的方式死去,让人不忍。不知玉钏最终的结局会怎样,愿玉钏能平安度过此生!
作者:杜若,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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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友:吴义王:都没能成功杀死一头神帝圆满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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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友:邵厝:毕竟修炼斗气的骑士们耳朵都很灵敏,如果隔音不好,屋内的一些生意交谈,外面就能听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