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湘云的结局特别模糊。她的判词和曲子「乐中悲」,是所有《金陵十二钗》中最模糊的,有用的线索非常少。尤其她第三十一回就定了亲,男方对象到底是谁,曹雪芹竟然闭口不言,到八十回结束都没透露。不过根据红学家的研究,史湘云的丈夫是卫若兰,史湘云最后做了“妓女”沦落风尘,史湘云是脂砚斋的书中形象,最后和贾宝玉走到一起。对比本人除了同意第二条史湘云做了“妓女”外,其他也不同意。
曹雪芹明确暗示史湘云嫁给了冯紫英,“金麒麟伏白首双星”不是与贾宝玉的缘分,而是她与冯紫英婚后生下双胞胎。至于脂砚斋在书中形象,本人更倾向于贾探春不是史湘云,这且不论。
第二十八回,贾宝玉与冯紫英、薛蟠、蒋玉菡,妓女云儿同作酒令「悲愁喜乐」,是与史湘云「乐中悲」曲子最直接的关联。
现在流行的各个版本,非常遗憾的将冯紫英的酒令顺序做了调整。但古本程甲本和程乙本的手抄本,以及梦觉主人本《石头记》里,冯紫英的酒令与贾宝玉等人的顺序都不一样。他的酒令不是「悲愁喜乐」,而是「喜乐悲愁」。
也就是说以乾隆年间程高二人搜集的大量版本整理定稿的“程甲本”“程乙本”,冯紫英的酒令都是「喜乐悲愁」。程伟元和高鹗会调整小说的大结构,绝不会对一个酒令动手脚。冯紫英的酒令与众人不同,这么明显的问题,“程甲本”“程乙本”都保留了,可见当时的抄本都是这样。很遗憾到了现在竟然都给改成了「悲愁喜乐」。
冯紫英的「喜乐悲愁」非常直白的隐含了史湘云的曲子「乐中悲」。而且酒令内容和「乐中悲」所隐含的史湘云一生高度契合!
后面又画几缕飞云,一湾逝水。其词曰:
富贵又何为?襁褓之间父母违。
展眼吊斜晖,湘江水逝楚云飞。
[乐中悲]襁褓中,父母叹双亡。纵居那绮罗丛,谁知娇养?幸生来,英豪阔大宽宏量,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。好一似,霁月光风耀玉堂。厮配得才貌仙郎,博得个地久天长,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。终久是云散高唐,水涸湘江。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,何必枉悲伤!
下该冯紫英,说道:
女儿喜,头胎养了双生子。
女儿乐,私向花园掏蟋蟀。
女儿悲,儿夫染病在垂危。
女儿愁,大风吹倒梳妆楼。
说毕,端起酒来,唱道:
你是个可人,你是个多情,你是个刁钻古怪鬼灵精,你是个神仙也不灵。我说的话儿你全不信,只叫你去背地里细打听,才知道我疼你不疼!
唱完,饮了门杯,说道:“鸡声茅店月。”
对比史湘云的判词,「乐中悲」曲子,和冯紫英「喜乐悲愁」酒令,契合度非常高。所讲都是一对恩爱夫妻,幸福圆满,可惜遭逢变故家破人亡,丈夫去世后只剩下妻子的「乐中悲」命运。
冯紫英「喜乐悲愁」酒令酒底是“鸡声茅店月”,出自《商山早行》。商山也叫楚山,与史湘云的“湘江水逝楚云飞”契合。
最关键是第二十八回酒令那个妓女云儿,红学家的共识就是影射史湘云。而且史湘云也叫云儿。那个场合,影射史湘云的云儿在场,能与她产生瓜葛的,除了贾宝玉,只有做了「喜乐悲愁」酒令的冯紫英。第二十八回到第三十一回中间,只隔了一个打醮清虚观和端午节。等于无缝衔接,先提冯紫英和妓女云儿,再提史湘云“大喜了”和“金麒麟伏白首双星”。
金麒麟伏白首双星,双星是指双子星,古人将之寓意双胞胎(绝非欧美星座说),恰好与「喜乐悲愁」酒令第一句“女儿喜,头胎养了双生子”对应,双星和双生子一个意思。
还有蒋玉菡的四句酒令分别对应在座四个男子,表示他作为最卑之人的敬意。古人酒桌上的酒令规矩,位卑者最好的酒令是谦恭致敬尊者,所以他的那句“女儿喜,灯花并头结双蕊”同样是致敬冯紫英和史湘云结合后,夫妻恩爱,生了双胞胎(结双蕊)。
根据史湘云的「乐中悲」和冯紫英的「喜乐悲愁」酒令暗示,史湘云嫁给冯紫英后,夫妻仿佛神仙眷侣,幸福美满。夫妻二人性格相近,豪爽任侠一对璧人。很快就生了一对双胞胎。可惜好景不长,神威将军冯唐出事连累了儿子冯紫英早逝,史湘云那句有名的“寒塘渡鹤影”对此做了影射。
史湘云“大风吹倒梳妆楼”后家破人亡,不得已“流落在烟花巷”,甄士隐解读《好了歌》中“流落在烟花巷”的就应该是史湘云,曹雪芹借妓女云儿做了影射。史湘云靠做清倌(卖艺不卖身的妓女)抚养一双儿子。至于后来会不会与卫若兰再发生牵扯,那应该是冯紫英死后的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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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资料重点引自:
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》80回本 ;《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》80回本
《红楼梦》通行本120回本 ;《红楼梦》绘全本·清·孙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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